即使柳树人如此说,女人脸上的怀疑依然不减分毫。
柳树人知道,他必须得拿出点决定性的东西了。
「哼」的一声,柳树人发出冷笑。
「女人。」柳树人抱着双臂,居高临下地说,「你该当何罪?」
「我何罪之有。」
地上的女人不甘示弱的瞪着他,声音有如寒风,砭人肌骨。
柳树人却毫无惧意地盯着她那双灰色的眼睛。
「质疑神明,这就是你的罪责。」柳树人冷笑。
「你自称神明?这是何等荒谬可笑。」而地上的女人,竟也在冷笑!
「不然呢?我缘何与你的神一同出现?你的神,缘何又听吾之号令?」
柳树人在毛球的身体上轻轻抚摸着,抬手又在它眼前作了几个手势。
地上的女人瞳孔一阵紧缩。
在她看来,眼前这个女孩简直无礼到极至——真神的身体,又岂是凡人可以乱摸的?
如果这不算是渎神,又有什么称得上是渎神?
但是,当看到毛球确如柳树人所愿的行动起来之后,她又有些动摇了。
眼前的这个女孩,确实是和神有关系的。不然,她如何可以让神明听令行动?
「神的一言一行,不是人类可以揣度的。」柳树人语重心长地说道,「你心有疑惑,我可以理解。然而质疑神明,就是你的不敬。你,是在渎神!」
「渎神?」
地上的女人身体一震,不由回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为——她,她刚才竟然还想过神……是不是卵生的!
这,这是何等的不敬!
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!
「啪!」
女人扬手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五道通红的指印!
柳树人一下子愣在那里。
他还有话没说完呢,没想到,眼前的这个女人突然就给了自己一下。
这个女人,也太容易被说动了吧?
「我仍然无法相信你。」却听见地上的女人说道,「对于神明,我心不诚,乃致有所不敬。但对于你,我却不信。吾主的教典上,从未有记载过神上之神。而吾主自身,便是世界与这一切的起源,又何需再有一个神上之神?」
「这你就有所不知了。」
柳树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,同时在心里暗暗组织语言。
这个女人已经可以与自己议论了,这也就说明,她是可以被说动的了。这样一来,事情就好办了不少呢。
「虚无之主的教典上,只说过他是世界的起源,对吧?」柳树人问道。
「那又如何?」
「他可曾说过,他是哪一个世界的起源?」
「哈,世界便是世界。哪一个世界?这又是什么说法!」地上的女人冷笑。
「这你就有所不知了。」
柳树人轻轻一笑,竖起一根手指,在女人眼前来回摇晃。
「你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啊,女人。」
柳树人回身又对毛球做了几个手势,命它拿来了一根木棍,然后将其持在手中,在地面上轻轻划了几下。
「你看,这是什么?」
柳树人用木棍指着地面,对那女人说道。
女人冷冰冰地看了柳树人一眼,然后便把身体撑得高了一些,目光毫无波动地看向地上的线条。
「线条。」好半晌,她才重新看柳树人,冷冷地说道。
「宾果,答对!」柳树人左掌猛地与右手一合,发出「啪」的响声。
「但是,你只看到了表象,女人。」
那女人目光毫无变化地盯着他,说道:「你还有什么话,一股脑全说出来吧。」
「呵呵。」柳树人摸了摸鼻子,「你再仔细看看这些线条,它们之间可有交点?」
「有的。」
女人扬起下巴,向着线条的方向轻轻点了点。
柳树人不由把目光重新向地上看去,果然看见不少的线条都交织在了一起。
「噗……」
柳树人没忍住尴尬,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挠了挠。
但在脸上,他还是尽量保持住了严肃的神态。
「就是这样。」柳树人说道,「女人,恭喜你发现了世界的真相。」
「什么?」女人茫然地看着他。
「就是这样。」柳树人持杖指向线条的交汇处,「这里,就是世界的交界。而这线条,就是一个个不同的世界。」
「世……界?」女人皱眉盯着地面,喃喃自语。
「一切诞生之前,我称其为『奇点』。」柳树人解释道,「后来,在奇点处发生了一场大爆炸,才有了这许许多多个不同的世界——题外话,这场爆炸就是我亲自引发的。」
「哦,然后呢?」女人点了中头,淡淡地说道。
「诸天万界,无穷无尽,古往今来,全都囊括其中。凡人,你能想象吗?」柳树人拿杖点击着地面,低声质问。
女人茫然地盯着地面上杂乱的线条,良久,摇了摇头。
「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?」
「那是超越了你想象能力的十一维,一条无边无际的河流,或者其他类似的事物。」柳树人摇了摇头,「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。因为你的脑容量太小,一旦接受了这种超出凡人理解能力的知识,就会『砰』一声爆掉。」
「所以呢?我只是这条大河中的一条游鱼……不,仅仅是一只蜉蝣,而我所处的世界,亦即吾主所创之世,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块浮木?」女人声音干涩地问道。
「虽不中,亦不远亦。」柳树人点了点头,「事实上,这个真实的世界,远比你所能见过的任何一条河流都要广阔。比起『河流』这个比喻,我更愿意称其为『多元宇宙』——不过,一旦用了你理解的语言,其中的含义就变得贫瘠了许多。我这样说,你可明白?」
「我……大概明白了。」女人低下了头,铅灰色的长发垂下,遮住了她的表情,「崇高的神上之神,万神之主,我,梅维丝愿意随侍您左右……请您宽恕我之前的不敬,或者,请您降罚!」
柳树人用木杖柱着地,定定地看了她半晌,「呼」地松了口气。
这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家伙,总算是被他给搞定了!
「起来吧,我不怪你。」柳树人向梅维丝递出了一只手,「我们还有一些事要办,不能在此久留。」
「但是,我的身休……」梅维丝焦急地说道,「我的身体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伤了,还无法自由移动。」
「那可就有点难办了。」
柳树人的手指卷起了垂下的长发。
他是真的把这事给忘记了!
「您……您能不能降下神力,让我的身体复原?」梅维丝垂着头问。
「这个……」柳树人的动作一僵。
他哪有这种能力啊!
于是,柳树人立刻摇了摇头,用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说:「不可向神祈祷。因为凡人,你在神的眼中,与鸟兽花草并无区别。是什么给了你这种自信:你有异于世间其余的万物呢?」
「可是,我是您的跟随者啊……」
「用你自己的能力吧。」柳树人自信一笑,「毛球在创造人类时,早就把造就一切可能性的变量,存进人类的血脉里了。」
「好,好吧……」梅维丝失望地说道。
柳树人松了一口气,转身想要走开,却又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期期艾艾的声音。
「还有,那个……崇高的神上之神,您为什么把吾主称为,那个,那个……毛球呢?」
柳树人的身影又是一僵。
他回过头来,看着梅维丝,说道:「这当然是因为,『毛球』才是虚无之主的本名啊!来,梅维丝,跟着我念,毛——球——。」
「毛……球……」
梅维丝两眼无神地跟着念了出来。
片刻之后,她又是一愣,神情间充满了惊慌。
「吾……吾主,请,请宽恕我的冒犯!」
「沙……」毛球抱着一根粗大的木梁,疑惑地转过身,三只巨大的眼睛眨了又眨,显然是没听懂梅维丝在说什么。
柳树人笑了笑,又在毛球的身上拍了拍,继续向前走去。
史蒂夫应该还被埋在这片废墟里面呢!
「对了。」柳树人的脚步一顿,头也不回地问道,「梅维丝,告诉我,那个方脸的男人在什么地方?你举行的这个仪式,到底牺牲了多少人?他们现在都在何处?」
「崇高的神上之神,您……不是万能的吗?」
「身在此世,就要遵守此世的规矩。」柳树人用杖轻击着地面,「凡人,我今天已经回答了你太多的疑问。你再这么问下去,我可就要生气了!」
「神,神明,请宽恕我……」
「行了,恕你无罪。快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。」
「好的……」
在梅维丝的指引下,柳树人终于让毛球把史蒂夫挖了出来。这颇费了一番功夫,因为这个男人是被绑在一根倒下的柱子上的。
看着这个男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,柳树人叹了一口气。
受了这么重的伤,恐怕是难以生还的了。
柳树人把手指伸到了史蒂夫的鼻子底下探了探鼻息,什么也没有探到;又用手在他的胸口按了按,一片冰凉。
「算了吧,这个人已经死了。没救了。」
柳树人只好用手抚上了史蒂夫的眼帘,沉默着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回过身,他又看见梅维丝毕恭毕敬地在地上爬行。
柳树人的眼中,顿时闪过了一丝冰冷。
「这女人,必将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!」
「神明,这个男人已经找到了,请问您可满意?」梅维丝抬起头,恭声问道。
「我何须向你说明?」柳树人淡淡地说道,「另外还有一中:今后不许再称我为『神明』,或者『神上之神』。」
「可是,您是真神啊……那我又要如何称呼您呢?」
「就叫我……艾丽莎吧。」
柳树人平淡地说着,推着毛球,向着那躺有两个女人的草棚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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